川.

一朝黑白颠倒，醉里似是而非

“蒋哥，今晚公司组织聚餐，我晚点回去，不用等了。”贺知书将短信发送完后收起手机，对着身边眉眼清秀的少年举杯示意。

自从几年前蒋文旭决定独自创业之后，两个人越发忙碌起来，最忙的一段时间一个月到头也见不上几面。人都说新鲜感最重要，相处的时间一点点长了，再加上工作上的疲惫和社会上的压力，自己也渐渐的淡了感情。

学会了逢场做戏，习惯了戴一副面具生活，面对蒋文旭偶尔的温情总有些不太适应了。所以有时候宁可找个陌生人相处一下，也不愿意跟熟悉的人多谈那些烦恼。

“贺总年轻有为……”

“别套近乎。”唇角是习惯性的微笑，虽然没有温度，却也没有怠慢。

男孩扁了扁嘴，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化解尴尬：“贺总别这么说嘛，人家特意过来也是为了陪您喝喝酒，聊聊天……”

贺知书闻言，轻叹一口气：“你是新来的？”

男孩眨了眨眼：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
“我不跟小孩子闲聊，你回去吧。”于是低头又抿了一口杯中的淡酒。

“……”男孩还要再说什么，最后被酒吧老板支走了。

“知书，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？”头发微卷的男人站到座位对面。

“陶哥。”贺知书心情不佳，不愿多说。

“……行吧，蒋文旭还在家等你回去呢，他前两天还跟我说想你了。”陶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喝完这杯就回去。”贺知书握着酒杯，对人露出一个笑来。

“最近压力比较大？”

“嗯……有点忙，不想回家让蒋哥不舒服。”又一口酒下肚，头脑却无比清醒。

“那就早点回去，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等到他喝完了酒，到吧台结了酒钱，走出酒吧，正好看见蒋文旭坐在对面路边的栏杆上发呆。

“蒋哥……”他低着头，最终还是出声跟人打了个招呼。

“……小书，辛苦啦。”

“还好，蒋哥也累了吧。”

蒋文旭眼中似乎有泪，这个夜晚连星星也没有，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如何，贺知书也只能从他的言语动作中感受到他现在心情似乎非常不好。

蒋文旭最终还是只对贺知书挥了挥手：“回家吧。”

贺知书站在原地，甚至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酒精的作用，眼前的身影渐渐与几年前的大男孩重叠，那个年轻的蒋文旭也是这么对着他挥手，然后笑着说要一起回家。

莫名其妙的，贺知书感觉自己鼻子一酸：“好，我们回家。”